2004年6月的一天,气温28~34摄氏度。深圳火车站,外地民工夹杂着学生流,气氛污浊而烦闷。可我的内心却充满了狂喜,因为我结束了20年的苦读,终于毕业了。更重要的是,我即将奔赴一直向往和热爱的职业。口袋里的派遣证和户口迁移证预示着这样一个事实:我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深圳人。连火车广播里说“祝旅客们在深圳玩得开心”,我都觉得与往日有些不同:今后,我将不再是旅客,而是这里的主人。 4lF(..Ix
出站,检票,“学生票,证件。”检票员说。 FK+`K<
我慌忙去找派遣证,学校传达,凭派遣证,毕业生可以享受最后一次半价车票,我对此深信不疑。可刚递上证件就被扣留了,“这不符合规定,补票”。 Q1'4xWu
理论了半天,双方均不妥协。那个40多岁的女检票员非说要有学校开的书面证明。派遣证难道不能证明我今年毕业,要到目标城市去报到吗? }T~}W8H
僵持了30分钟,我拨了报社的新闻热线,希望依靠舆论解决问题。可从7:00出站,到11:30饥肠辘辘,我也没等到“迅速赶到”的记者。无奈,我交完补票费出站。 Xl %ax!/
毕业后第一眼深圳的天,我是用泪眼看的。扣留、争吵、屈辱、眼泪,这是一年后我能回忆起来的所有词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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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,仅仅是磨难的开始。 \3WQ<t)W
之后的日子,租房子、迷路、工作不顺、缺乏娱乐的生活简直要把我折磨疯,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座我梦寐以求的城市究竟适不适合我。 BY5ODc$
先是借住朋友家几天,以为找房子很容易。结果说是住一周,转眼就住了一个月。不是我挑剔,深圳房子真难找。网上“搜房论坛”什么的,进去全是中介,看房就要交几百。托朋友找的,地段又总不满意。单位周围,市中心地带,租了就只能每天吃粥。 ~-tKMc).X
7月底,为避免遭到被朋友礼貌驱逐的命运,我搬了出来,住到一个大学同学租的房子里。一室一厅,她妈妈也在。收拾屋子的那种客气让我明白,在这里我最多只能住三天。那几天,我逢人就问,有没有住的地方,有没有合适的房源。平时走路不长眼睛的我,也开始留意路边的电线杆和墙壁,因为那里通常有租房小广告。 ,+>JQ82
清楚地记得那日同学聚会,了解到我的惨境,一男生主动提出有宿舍可以提供几个月。几个月!对我来说是多么诱人的字眼。据好友说,那天我从萎靡不振到两眼放光,只用了几秒钟。 $`&zI